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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曾來過
發(fā)布時間:2024-04-12 11:48:53 文:劉利元(廣東江門) 編輯:雷麗娜 來源:巴彥淖爾日報

  一只麻雀一只喜鵲或者一只別的什么小鳥,偶爾從天空掠過,其實是很少有人看到的。就算有人看到,也很少有人記得的。因為似曾來過的太多了,誰會用心去記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刻在某地偶爾瞅了一眼的飛鳥呢?在我心底壓著的這段記憶,正如這個比方。

  具體時間記不清了,只記得天氣暖和了,我和弟弟穿著單衣在院子里玩。那時,農(nóng)家的孩子和牧區(qū)的牛羊沒什么區(qū)別,都是放養(yǎng)。肚子餓了回家吃飯,吃飽后繼續(xù)玩耍。屋子前有一片紅柳林,有十幾畝大。地勢比較低洼,下雨后會有積水,水洼里經(jīng)常漂浮一種被我們稱作“翻穿皮襖”的浮游生物,有指甲蓋大,背上有一層硬硬的甲,長有像山羊胡子一般濃密的小觸角。這東西奇怪,偏偏喜歡仰泳,把背潛在水里,伸出那一堆觸角在水面滑動,而且從不避人,你把手掌放前面,它依然傻乎乎地游過來。收攏手指,這小家伙就在手心里了。被捕了,它依然不覺,還不停地顫動著觸角。

  屋子后也有一片紅柳林,地勢比較高,每到花開的時候,會擺放十幾個蜂箱。養(yǎng)蜂人不知從哪里來的,隔一段時間會有人戴著頭罩來取蜂蜜。養(yǎng)蜂的人有兩個,一老一小。老的,我和弟弟管他叫叔叔,因為每次他來取蜂蜜時總會給我們倒一小罐。剛開始是亮晶晶的糖稀,再后來就變成粒粒可數(shù)的砂糖了。有饃饃時我們就蘸著蜂蜜吃饃饃,沒饃饃時我們就用勺子挖蜂蜜吃。小的,我和弟弟對他沒有稱呼。他非常小氣,騎著一輛自行車來,將蜂蜜裝大罐子里全部馱走,一點兒也不剩。在他請我和弟弟幫忙取什么東西時,我們都裝作沒聽見,一溜煙兒跑到屋前的小水洼里,捉“翻穿皮襖”。

  水洼很淺,除了“翻穿皮襖”外,再沒有別的東西。那呆呆傻傻的“翻穿皮襖”沒什么用處,喂雞,雞都不吃。捉上幾次,便再無興致。百無聊賴時,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,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走動。我和弟弟摸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一叢紅柳下蹲著一只跳犢子(跳鼠)。方言里犢子和兔子一個發(fā)音,一直以為是兔子的一種。它灰黑色,比老鼠大比兔子小,長著兩條長長的后腿和一條長長的尾巴,身子直立著,兩只前爪縮在胸前,樣子有點兒像微縮版的袋鼠。那家伙很機敏,聽到人聲,“噌”一下蹦起來,有兩三尺高,然后向箭頭一般射出去,腳一落地便射出幾丈遠,才跳了兩三下,就射出紅柳林了。我和弟弟發(fā)足狂奔,等我們跑出紅柳林,那跳犢子已向香家壕方向逃竄了,越跳越小,再跳幾下便不見了蹤影。

  正惆悵時,忽然聽到五奶奶喊:“利軍、利青回家吧!你媽養(yǎng)娃娃啦!”我和弟弟發(fā)愣了:“養(yǎng)娃娃啦?”沒有見媽媽的肚子大,怎么會養(yǎng)娃娃?不過,這樣的疑問只是一閃而過。聽到五奶奶的叫聲,我倆迅即放棄追逐跳犢子的想法,轉身往回跑。那時住的房子,是爺爺用土坷垃蓋的。一進門是一盤炕,還有連著火炕的爐臺。媽媽圍著被子坐在炕上,旁邊用一條粉紅的小棉被蓋著一個小娃娃,臉蛋兒和棉被的顏色一樣,也是粉紅粉紅的,正閉著眼睛睡覺呢。我們問媽媽:“是弟弟還是妹妹?”媽媽說是妹妹。我和弟弟都要抱妹妹,媽媽不讓抱,說等醒了再抱。于是我倆趴在炕上目不轉睛地看她,希望她早點兒醒來。

  第三天,家里來了許多人,有帶來幾碗面粉的,有帶來幾把掛面的,也有帶來十幾顆雞蛋的,都是來過三天的。過三天,是當時農(nóng)村的一道鄉(xiāng)俗,在小孩出生第三天,親友要去看望,主人家要煮面條給大家吃。記得爸爸煮的是臊子面,來的人多,屋里坐不下,在院子里擺了幾張桌子。撈半碗掛面澆半碗臊子,我和弟弟一連吃了好幾碗。心想,早有個妹妹就好了,就可以早些吃上臊子面了。

  大人們看妹妹,我和弟弟也擠在人群里看。妹妹依然閉著眼睛睡覺,沒有半點兒聲響。我和弟弟依然像過去一樣,在紅柳林里呼嘯而來呼嘯而去,玩得累了就跑回家,“咣當”一下撞開門,趴到炕上看妹妹。可是這個小孩子奇了怪了,晚上沒有哭聲,白天沒有一點兒動靜,只是沉沉睡覺,比我們捉的“翻穿皮襖”還要無趣。

  村里來了輛換西瓜的驢車,早熟的西瓜,一斤麥子換三斤。河套地區(qū)西瓜以早為貴,再過幾天就一斤麥子換五斤六斤了。爸爸換了兩顆,一顆我們吃了,另一顆讓我和弟弟送給爺爺奶奶。弟弟小,抱不穩(wěn)。我把西瓜放肚子上,兩只胳膊緊緊摟住西瓜,生怕掉下來。爺爺奶奶家在村子的最南頭,河套農(nóng)村地大人稀,雖說住在一個村子,可是中間隔了許多空地,也有一里多路。我在前面走,弟弟在后面跟,幾次將西瓜放地上,再用全身力氣抱起來。終于挨到了,奶奶問:“小妹妹起了名嗎?”這時,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,原來小妹妹還沒有名字。我想了好長時間,想到我和弟弟的小名,順嘴說了一個名字。奶奶問為什么叫這個名字,我卻說不出所以然。

  好長時間沒來奶奶家了,我和弟弟當晚住在奶奶家,并連續(xù)玩耍了好幾天。有一天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老是蹲在院子里干活兒的爺爺不見了,爺爺那支睡覺時放在炕頭的旱煙袋和煙鍋子也不見了。爺爺平日是煙不離身的,干活時煙管別在腰上,不干活時就著油燈抽旱煙,總讓我們幫他裝煙鍋。我問奶奶:“爺爺哪兒去了?”奶奶說:“出去了。”爺爺不在,少了許多樂趣。我和弟弟出門日久,想回家了。奶奶沒有阻攔,我倆一路小跑,回去了。

  自從妹妹生下來,就沒抱過。最近又好幾天沒見,我和弟弟都很想她。瘋跑回去,發(fā)現(xiàn)往日緊閉的門敞開著。怎么回事?媽媽總不讓我們開門呀,說怕妹妹著涼了。沖進屋里,往炕上爬,發(fā)現(xiàn)炕上空著。往日媽媽圍著的被子疊起來了,媽媽不見了,妹妹也不見了。喊媽媽,媽媽答應了,原來她在另一間屋里掃地。我們問媽媽:“妹妹呢?”媽媽說:“撂了(方言這樣讀,意思是夭折)。”我們問:“怎么會撂了呢?”媽媽說:“你們每天跑來跑去看妹妹,著了風了。”我們問:“妹妹撂到哪兒了?”媽媽說:“爺爺撂到后面排干了。”

  排干是排干溝的簡稱,是河套農(nóng)民為了排水治堿開挖的一種旱渠。媽媽說的那條排干我知道,就在養(yǎng)蜜蜂的紅柳灘后面。每人從院子里抄起一根棍子,大步向排干方向走去。往日怕蜜蜂蟄,那日竟無比勇敢,從幾排蜂箱中間橫穿過去。過了蜂箱,是一塊三角形的耕地,是包產(chǎn)到戶時分給我們家的。小麥套種葵花,小麥收割了,留著一道道尖利的麥茬。向日葵正迎風生長著,開滿了金燦燦的花朵。過了這塊三角地,就是排干溝了。

  排干溝里沒水,兩側的旱臺上也沒有楊樹和柳樹,只有一些矮矮的紅柳和堿蒿子,比我們家門口的還矮。排干溝也不是很長,還沒有去奶奶家的路長。從南往北走,走到頭,什么也沒發(fā)現(xiàn)。不僅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妹妹,連妹妹蓋的那條粉紅色小被子也沒看到。或許,我們剛進溝時心情太緊張,粗枝大葉沒看到。返回時,我們對溝里的每一株紅柳和每一叢堿蒿子挨個進行了搜索。

  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找到。媽媽后來又生了一個妹妹,我倆不敢跑過去看了。也是奇怪,這個妹妹除了愛哭之外,再沒什么毛病。那時大人種地十分繁忙,爸爸媽媽不在,妹妹就由我和弟弟看管。這家伙經(jīng)常啼哭不止,當然,那時我也不過七八歲,并不知道她是肚子餓了。剛開始我抱著哄她,可是哄來哄去,她還是不停地哭。想起原來那個不哭的妹妹,看到這個煩人的小東西,我忍不住惱怒打了她。弟弟在一邊也哭了,說:“娃娃本來就哭,你還要打她,不是更哭嗎?”抱在懷里的哭,依偎在身邊的也哭,而窗外的夜色黑沉沉的,大人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。我心里也發(fā)慌了,只好把她抱在懷里不停地搖晃,許是哭得累了,搖晃了不知多久,她竟然睡著了。我和弟弟也坐在炕上睡著了。

  妹妹長大些的時候,經(jīng)常和我們吵架。我和弟弟就拿之前的那個妹妹數(shù)說她,甚至還說:“如果那個娃娃在,怎么會有你?”

  因為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妹妹,所以我一直以為大人說了謊。或許是送人了,故意這樣說的。再后來,我考到呼和浩特上學,發(fā)現(xiàn)學校里一位低年級的女生長得和媽媽非常像。打聽了一下,這位女生家是土默特左旗的。土默特左旗距離我家有千里之遙,應該不大可能。可是放心不下,等放寒假回家,問媽媽是不是把那個妹妹送人了?媽媽說沒有。

  好多人家,即使小孩夭折,也是給小孩取名字。而那個一聲不吭的妹妹,卻什么也沒留下。寫到這里,我想起來,她其實是有名字的。我當時給她起了個名字,叫“利霞”。只是我沒來得及叫,也沒同爸爸媽媽講。